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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下的亲情

  

  我有四个兄弟姐妹,可成年后却都异城而居,即使与最近的弟弟也相隔着几十公里。由于大家平时都忙于工作与家庭,故一年之中除了春节集中到父母亲身边团聚一下外,平时至多是打个电话互相问候一下以了思念之情。可是在我母亲53岁时突然去世,随即父亲续弦之后,每年一次的团聚也就逐渐式微了。这就进一步加剧了我对儿时与父母兄妹相处相依的深切怀念。

  我的童年少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那时的农村没有电灯,家家户户用的都是煤油灯。一年四季,无论是万物复苏芳草萋萋的早春,还是暑热难当赤日炎炎的盛夏,无论是虫儿唧唧满天星斗的秋夜,还是寒风劲吹万里雪飘的严冬,每当吃完晚饭夜幕降临,母亲就在一张每天用餐的矮桌上,点起一盏用一只铁盖小玻璃瓶做成的简易煤油灯,全家人就团团围桌而坐。父亲总是习惯地展报而读,母亲则戴上针箍细心地做着针黹女红,为全家缝补衣裳,穿针纳鞋或编结着毛衣,我与弟弟妹妹则趴在桌子上认真细心地做着家庭作业。我们全家围灯而坐时,火苗常常会被从门窗隙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东摇西摆。我们全家也就在这不停摇晃的火苗下静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即使在晚饭后无事可做的时候,全家人也总爱坐在煤油灯的周围,轻松随意地谈论闲聊着各自在白天的所见所闻。父母亲总不忘记询问我们在学校的情况与成绩,我们则认真聆听着父母亲的谆谆教诲与嘱咐,还愉快兴奋地听父母亲谈论着他们大人的事情,温暖而开心。

  如果父母亲买了什么好吃的零食,晚饭后的我们就在那煤油灯飘摇不定的暗淡灯光下,边吃边嘻嘻哈哈哈地说笑,弟弟妹妹也总喜欢与我争抢,这个说我吃得少,那个说我吃得多。母亲每见我们在嬉笑和玩吵,就总会对我说做哥哥的一定要让着弟弟和妹妹。我让了。弟弟妹妹就开心无比咯咯咯咯地笑,甚至还会躲在母亲的身后朝我做胜利的鬼脸。在那电灯尚是奢侈品,工作与生活极其艰苦的岁月里,那盏如星星般飘摇脆弱的煤油灯就这样每天把我们全家紧紧地团聚在一起,使我们享受着亲人间那至高无上的爱,感受着整个家庭的和谐与温馨。

  随着时代的进步,原来将我们全家紧紧团拢在一起的煤油灯早已成为过去走进了历史,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各样琳琅满目漂亮现代的电力灯具,再加上居住条件的改善,如今的家庭早已没了当年我们晚饭后围绕煤油灯团团而坐的情景,尤其是电脑电视的普及更为每个家庭成员在晚饭后独处一室提供了条件,有些家庭应时而生的宅男宅女也就成为他们父母心头挥之不去的痛感。

  正因为这样,每当看到那样的报道,我的心头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儿时全家围着一盏火苗飘摇不停的煤油灯团团而坐的情景,想起在脆弱暗淡的灯光下,与弟弟妹妹一起做作业,一起吃零食,一起聆听父母亲深情教诲的情景。那是一种温暖宁静的感觉,恐怕我这一生都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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